【岩荼】无妄之灾 05
*原剧向，涉及第二季剧情
*小连载，OOC
绵长的钟声从远方传来，流淌的月色漫上彩窗，教堂残缺的天使雕像依旧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祈求得到救赎的人。
“你们先离开这里。”神荼掸去西服上的灰尘，转过身去轻声地说。
“不行！”阿赛尔三步并两步走到神荼面前，长棍架在两人之间，“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？”
神荼不语，他径直绕过了阿赛尔，迈步向圣坛走去，他与阿赛尔擦肩而过时，却听见弟弟低声说道。
“你说过的，我们之间没有秘密。”阿赛尔在神荼擦肩而过时低声地说。
神荼心头一阵颤动，他止住了脚步，一回头就撞入了阿赛尔水盈盈的眼里，所有的决绝在瞬间化为泡影，好不容易垒砌的心墙在家人一个眼神下土崩瓦解。
阿赛尔把口袋里的东西拽了出来，硬塞是塞到了神荼的手里，“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。”
神荼展开手掌，一条项链静躺在手心，银色的吊坠在茫茫月色中闪着寒光。这条项链的意义不言而喻。蓝眸里怎么也藏不住他内心的惊涛骇浪，他捏住阿赛尔的肩膀，“我也说过要保护你，我不……”忽然，手腕处传来一阵温热，他咽下没说出口的话，扭头直直对上安岩温润的杏眼。
“相信我们，神荼。”安岩坚定地说，“我们可以和你一起承担。”他的眼里犹如潜藏着一颗恒星，温暖而明亮，“馗道传人的使命就是守护神荼和郁垒。我虽然还没出师，但好歹也算是。”他凝望着神荼，眼底是未消退的绯红。
神荼心若擂鼓，他小心翼翼地回握住安岩的手，掌心的温热犹如冰原上燃起的火焰，让漂泊已久的心忍不住靠近。他怔怔地看着安岩，怎么也无法拒绝这份馈赠。
街角昏黄的灯光后是深沉的黑暗，就连月光也照不进。有人在暗夜中潜伏，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的教堂。
圣坛上的木桌早已被岁月所侵蚀，剥落的木屑散落一地，昔日在此处许下的誓言是否也淹没在时间长河中？
神荼绕着圣坛走了一圈，最终在了末端那面雪白的石墙前停下了脚步，他抬手拂过细砾石铺成的墙面，指尖点落在一块嵌入墙体的平滑石块上，细看才惊觉那是被刻意雕琢成黄泉花模样的晶石。神荼扯掉手套，把锋利的刀尖刺入拇指，涌出的鲜血被他悉数抹到晶石上。
墙后顿时响起一片齿轮声，教堂的地面也随之震动起来。脚下的地板沉了下去，缓缓地移动到墙根下，一段通往底下的楼梯出现在眼前。
神荼接过安岩的照明棒走了下去，他就着微弱的光亮环顾了一圈，才示意其他人跟上。
一行人很快便到达底层，他们走到楼梯尽头时皆是一愣，只见眼前是一个封闭的圆环形石室。
神荼绕着石室走了一圈，停在了一面墙前，他双手按在墙砖上，微微施力，石砖凹了下去，石墙随即后移了一寸便缓缓升了上去，一条幽暗的石道出现在眼前，石道深处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。神荼领着三人朝着那点光亮走去。
淡蓝色的光犹如清晨的薄雾，一行人穿梭其中，就像在通过前往天空城的云雾边界。不出一刻钟，他们终是走到了长廊尽头，眼前竟是一片开阔的水域，一石台犹如初开的莲花驻于水中央，一只闪着蓝光的镂空金球悬浮在石台上。与水面平行的石桥连接着石台和长廊，又向着石台后方延伸。神荼迈上石桥，向那点蓝光走去，自他踏入这片水域，一切声响仿佛被隔绝，脚下漆黑的潭水映着散射的光芒。只见眼前的金球只有巴掌大小，神荼抬手徐徐探去，细长的手指轻点上微凉的金球外壁。忽然，有什么通过他的指尖，直窜入他的身体，而后如洪水般灌入他的脑海。
“图画在羊皮纸上，是在死海古盐场发现的，把图纸上的东西设计出来。”那个身披黑道袍、满脸白胡子的传教士兴奋道。
“东西并不是‘我们’能制造出来了，此等仪器绝不能制造出来！”留着满清发式的男子在漫天飞舞的纸张中高声呐喊。
“经此一别，以黄泉花为记，见此花得见亲人。”淡紫色的花瓣在空中翻飞。[1]
神荼一凝神，发现眼前变成一片废墟，美丽的洋房刹那变成人间炼狱，四周燃起的冲天烈焰长牙舞爪地撕碎深沉的夜空，流窜的火星灼伤了行人消沉的眸。
“哥哥，救我——！”
神荼在尖锐的呼喊中回过神来，他瞧见被火焰逼到阳台上的阿赛尔，悍然不顾向火海冲去。突然，一阵剧痛从脚踝处传来，他一下摔倒在地上，溢出的鲜血濡湿他的长裤。他回首，只见一可怖的鬼手破土而出，尖长的指甲刺穿他的皮肉。他越是拼死前行，就有越多的鬼手攀附到他身上，而后硬生生把他拽入了黑洞之中。顷刻，弟弟的求救、父母的哭喊已变得虚无缥缈，眼前的光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就连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。他不愿就此结束，聚气凝神，在茫茫虚空当中，他窥探到藏于自己心底的执念：
我想——
我想回家。
蓦然，头顶上方金光闪耀，刺眼的光芒撕裂了黑暗、驱散了鬼手。神荼抬起手臂，徐徐向那点光亮探去，直至身体被强光一点点地吞噬……
“神荼！”
“哥！”
神荼一睁开眼便瞧见焦急的安岩和阿赛尔，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金球，他闪躲过两人的目光，缓缓站了起来，“回去吧。”
“你刚刚怎么……”安岩拉住神荼的衣角，出神地盯着对方的侧脸，低念道。
“趴下——！”卡卡雅突如其来的惊叫响彻了整个石台。
只见一把嵌着金色流纹的弯刀从他们的头顶越过，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半弧，又稳稳地飞旋至投掷者的手中。
四人如梦惊醒，只见长廊处站了十几个披着黑披风的人，他们手握的弯刀，脸上的银色面具在幽暗中泛着冷光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安岩无比诧异地望着前方，上次恶战带来的恐惧让他止不住战栗。
神荼迅速唤出惊蛰，凝聚的幽蓝色灵能一下裹住了他手上的桃木短刃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刃尖刺入石桥，石块碎裂的声响彻整个空间。
黑衣人见状，连忙踏着沉石向石台奔去，这时水面上蓦然筑起一座巨大的冰墙，越不过的人纷纷落入水中。率先跳上石台的两人抽出弯刀向阿赛尔挥去，神荼瞬间移动到阿赛尔面前，勉强接住了一击，他瞥了一眼身后阿赛尔，催促道：“快走！”
枪声骤然响起，那两个黑衣人瞬间被封在了冰里。安岩连忙把困于冰里的人推入了水中，他一个转身便握住神荼的手腕，焦急地把人扯到了另一端的石桥上，“要走一起走！”
这时水波漾动，那些人拖着湿漉漉的黑袍从水中攀上了石台，宛若惊魂的鬼魅。他们跃到桥上，把神荼团团围住，凌厉的招式似是困兽之笼，一下把神荼压制住。
神荼一边招架着凶猛的攻势，一边设法护住其余三人。正要突出重围，一双手从水中伸了出来，铁钳般攥紧了他的脚踝，藏匿于水中的人犹如索命的水鬼，顺势把他扯入了水中。
“神荼！”安岩冻住了缠上来的黑衣人，欲上前拉住快沉入水里的神荼，可他没料到背后有人偷袭，眼看着弯刀快劈入安岩后颈时，一根金色的长棍横架在中间。
“当心！”阿赛尔怒吼道，长棍一挑，击落了黑衣人的弯刀。他动用了灵能，长棍横扫桥面，身旁的黑衣人连忙跳出攻击圈外。
可不出片刻，黑衣人一前一后又把三人围堵在了桥上，他们手执弯刀，步步逼近。
“哗啦——！”这时，水面上腾起巨大的水柱，激起的浪花悉数打落在石桥上。只见一条黑龙破水而出，它的鳞片和眼睛都发出幽幽蓝光。一人从龙身跃落，稳稳地落在了桥上。
“神荼！”安岩又惊又喜，急急地小跑到神荼身边，却见神荼双眼紧闭，双手结印。他正想一问究竟，神荼周身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，灼热的气流逼得安岩后退几步。
阿赛尔定眼看着神荼手上的结印，惊得大呼，“你疯了！这可是折寿的禁术！”
“你说什么！”安岩捏住阿赛尔的肩膀，大惊失色。
这时，盘旋于众人头上的黑龙仰天长啸，震耳欲聋的龙吟在不大的领域中回荡，巨大的声响震得心脏都在颤动。那龙忽而从空中俯冲下来，张嘴朝那群黑衣人咬去，硕大的龙尾护住了神荼一行人，它坚硬的龙鳞抵挡住所有的刀枪。它怒吼、狂啸、撕咬，残忍地玩弄着眼前的猎物，鲜血成了助兴的产物，它如同一只挣脱束缚的猛兽，把自己的野性演绎得淋漓尽致。直至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，四周再次归于静寂。黑龙的身影愈发透明，而后化作一道蓝光。滢滢光影直奔神荼，最终在其手上凝聚成惊蛰的模样。
神荼跪倒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，从嘴里溢出的鲜血滴落在石桥上。他挣开向他伸来的手，逃跑似的瞬移到石台上，灰浊的蓝眸下是被抑压着的翻滚情绪，“不，不要靠近我……”
阿赛尔气红了眼，他冲到神荼面前，一把扯住他的衣领，大声嚷道，“都到这个时候了！你到底还顾虑什么！”
“想你平安。”神荼望向阿赛尔，眼里水汽氤氲。
所有的代价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。
“你怎么总是这样……”阿赛尔红了眼眶，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坠，“哥，跟我们走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神荼搂住了阿赛尔，抬手抹去弟弟脸上的眼泪，像他们小时候那样。疲惫的身体终是撑不住，他一闭眼便坠入了黑暗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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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
[1] 上述三个场景均来自原剧第一季最后一集。
（不是我扯出来的，放心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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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向大家道个歉。最近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（包括我扭伤了脚……真是倒霉到不知道如何形容），没有及时更新。
前面的剧情可查看“目录”。
下一集会发糖（会有亲亲镜头），请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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